【夏日叶喻Day1】文理爱情故事
夏日糖果屋Day1:第一颗糖是校园paro,一句《离骚》贯穿始末,甜到爆表!两个人表白方式都别致极了,不愧是学霸!感谢太太参与!明天同一时间,敬请期待!
叶理喻文,三岁年龄差。
又名《文化人的告白方式》
校园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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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
『x=12sint-4sin3t,y=13cost-5cos2t-2cos3t-cos4t』
贰.
年逾不惑的班主任的头发像是刚刚被开垦的荒地,稀疏而杂乱,他站在讲台上扯着个嗓子唾沫横飞地喊你们都是高三学生了,不要总是想着玩,有空多背背书。
黄少天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笔一扔,小声嘟囔着“放个假而已这老头怎么这么啰嗦……”转而看向低着头像是在认真写作业的前桌。
“余独好修以为常……”黄少天撑着课桌,微微向前倾了倾,抻长了脖子,总算是看清了那人写的什么——“班长你干啥呢,又在默写《离骚》啊?”
钢笔黑色墨迹的最后一笔在廉价的草稿纸上微微晕开,喻文州合上笔盖,发出一声低低的轻响。他语焉不详地“嗯”了一声,刚想提醒黄少天注意下班主任——
“黄少天你干什么呢?不要天天缠着人喻文州讲话,有那个时间就把历史提纲拿出来读……”
喻文州无奈地笑了两声,黄少天强忍着怼回去的冲动又翻了个白眼。
喻文州是这届高三文科班的传奇人物。
当年他顶着众人“手速这么慢能写的完卷子吗”的怀疑读了文科,然后用连着两次联考前三的成绩把一干等着看笑话的人脸打得啪啪响。
上一次发生这种事情,还得追溯到三年前。
有个名叫叶修的学生——上了高三之后天天上课睡觉,甚至于有时还翘课打游戏,老师们纷纷断言这学生成绩不掉我直播吃教案,然后叶修就用一模全省第一且狂甩第二名二十多分的成绩单狠狠地砸在他们脸上,拿着本教案一脸诚恳地问:老师你说话算数不?
当时班主任的那个脸色啊——据跟叶修同级的魏琛形容——那叫一个红橙黄绿青蓝紫。
叶修和喻文州初识时喻文州还在读初三。
高三那年暑假补课,七月初放十天大假,叶修被委以每天去给班里的两盆花浇水的重任。
魏琛拍了拍叶修的肩没什么同情心地说:“叫你平时不要那么嘲讽你不信,一来事全往你身上摊。”
叶修叼着根冰棍把书包往肩上一甩,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老魏,就凭哥的人格魅力,找个人帮忙浇下水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魏琛非常不给面子:“得了吧,还人格魅力呢,全校谁不知道你脸t啊。”
“成,就待会从南门过的第一个人,哥给你证明一下我的人格魅力。”叶修懒洋洋地把手插在裤兜里,木棍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不偏不倚地落进了花坛边的垃圾桶,漂亮的三分。
然后喻文州出现了。
少年留着不长不短的头发,中分,校服的领口理得规规矩矩整整齐齐,白衬衫扣到第二颗扣子,十五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稍短的校裤下露出半截白皙的脚踝。
魏琛瞅了眼少年身上明显就是初中部的校服,捅了叶修一拐子,语气里七分嘲笑三分幸灾乐祸:“上啊英雄,让老夫见证一下你的——人格魅力。”
叶修轻啐了一声,单肩挎着包迎了上去。
讲道理,叶修那痞里痞气的样子,旁边还站着个匪里匪气的魏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打劫的。
叶修往人前面一拦,单刀直入:“诶,同学,这几天有空吗?”
少年的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迷惑,他像是有点紧张地拽了拽自己的书包带子,犹豫了半晌,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不约。”
魏琛在一边笑成了智障。
叶修一时语塞——不是学弟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后来总算是把浇花的事给说清楚了,少年“哦”了一声说没关系啊,我暑假在学校自习。
叶修连忙好好好,还问了一句学弟你喝不喝饮料我请你。
少年笑着说了句不用了,而后背着包准备离开。
叶修冲着那人背影喊了一句:“我叫叶修。”
少年的脚步顿了顿,他微微侧过半张脸,认真地说道——“我叫喻文州。
叁.
高考比中考早上两星期,叶修考完了就天天搁黄少天面前嘚瑟,气得黄少天把后槽牙磨了又磨,大吼一句:“叶不修你给我等着等小爷考完了就来收拾你!!”
然而喻文州只是抱着本资料站在后面浅浅地笑,温文尔雅谦谦君子。
中考结束后黄少天立马拉着喻文州喊上叶修说要去搓顿好的,叶修看着眼前的大排档无语凝噎,好半天说了一句——“黄烦烦你的生活品质也太差了吧。”
黄少天撇了撇嘴,转向喻文州对着叶修指指点点:“班长你看我说啥,老叶这个人真的是厚颜无耻世间罕见,哪有别人请吃饭还挑这挑那的。”
喻文州没接茬,抬头看了眼叶修,却正好撞上那人的视线,目光在四合的暮色中交汇纠缠了一秒,喻文州笑着问了声“学长好”。
叶修的眼神不着痕迹地转向其他方向,他说:“上次的事还没谢你。”
喻文州一边应付着黄少天的吵吵嚷嚷,说:“先吃饭。”
席间黄少天灌了两杯啤酒就开始胡言乱语,跟叶修勾肩搭背地说一些“你一路走好我一定会想你的”这之类的鬼话,搞的叶修哭笑不得。
他说:“国家规定未成年人不能喝酒这话还真没错。”而后他又看了一眼喻文州面前空了一半的杯子,“你悠着点,哥可不想待会弄两个醉鬼回去。”
喻文州笑了笑说学长放心,我酒量还好。
黄少天不知何时拿筷子敲着碗唱起了“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食堂炒菜不放油”。喻文州撩起袖子看了眼表,说:“该回家了。”
叶修像是等着这句话,站起来抢在喻文州前面结了账,把黄少天从椅子上拎起来——“你记得到时候提醒这话唠,他还欠哥一顿饭。”
喻文州点了点头说好。
两人没敢直接把黄少天往他家弄,索性把人拾掇好了往学校宿舍的床上一塞,然后吹着夏日的夜风,听着偶尔从远处树林中传来的蝉鸣,站在宿舍楼的走廊上谈人生谈理想。
“读理读文?”
喻文州想了想:“读文。”
“哦,”叶修应了一声,旋即又说,“可惜了。”
喻文州张了张嘴,那句“可惜什么”还是没问出口。他换了个话题:“刚才吃饭的时候学长想说什么?”
叶修倚着栏杆看头顶上初夏的繁星,说道:“哥本来还想说给你补课还上次的人情的,结果你读文啊。”
喻文州学着叶修的姿势陷入沉默,习习的凉风把他的刘海吹得有点乱,校园里一时间除了蝉鸣伴奏着风吹樟树叶的沙沙轻响,便再没了其他声音。
“可以补数学啊。”
良久后,他听见自己这样说道。
肆.
叶修真给喻文州补了两个月数学,对此叶修表示自己亏大了,省状元一对一特辅,换给别人补能赚多少钱——“你说你怎么赔我。”
喻文州闻言眨了眨眼,托着下巴看着叶修,露出一个促狭的笑,他说:“赔不起,以身相许够不够?”
叶修手一抖折断了半根粉笔:“哥听见了啊。”
“开玩笑的。”喻文州低下头翻开课本。
蝉们不合时宜地卖命叫唱,将本就徘徊不定的思绪扰得更加混乱不堪。
到了九月份,喻文州上了高中,叶修上了大学。
叶修走的那天送行送到了火车站,自然又是少不了黄少天招牌式的唧唧歪歪,被吵烦了的叶修冷不丁一句话打断了黄少天的长篇大论——“喻文州呢?”
黄少天愣了愣,皱着眉似乎在思考叶修忽然问起喻文州的缘故。
叶修不知为何被他盯得有点心虚。
“文州说他生病了不舒服就不来了,”黄少天说,“他还叫我给你带样东西。”他从包里翻出一个信封,往叶修手里一塞——“不知道写了啥反正神秘兮兮的都不给我看。”
叶修心里咯噔一下,顿觉手中薄薄的一张信封有千斤重。
是《离骚》。
喻文州的书法字如其人,温润如玉,不张扬不放肆,端端正正的楷书,每一笔都顺着字形字体的规律,低调而赏心悦目。
“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
字的主人在最后一行写上了最后一句话。
“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郑重其事,入木三分,力透纸背。
那之后喻文州再也没主动联系过叶修。只是听黄少天日常闲聊中絮絮叨叨地透露出叶修的信息,什么比赛又拿了奖啊,考试考了全系第一啊,反正风光的很。
喻文州开始闲着没事写离骚,就一句——余独好修以为常。
后来高考百日誓师,定目标的时候喻文州还把这句话填进了座右铭里。黄少天看了看说:班长你这也太不霸气了。
喻文州听了只是微微一笑。
三年前叶修拿他那慵懒的语调念必修一数学课本的声音在耳畔,像是普罗旺斯乡间吉他的和弦,散发着春日午后暖洋洋的气息。
那时年少的情感干净到纯粹。
不知何时在心里埋下的种子生了根发了芽,盘根错节,任何一点牵扯都会惹来每条神经的钝痛。
有四个字是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宝藏,执着地发着耀眼的光芒——
我喜欢你。
伍.
高考考完的第二天喻文州收到了一条来自叶修的消息,很短,只有两排。
“x=12sint-4sin3t,
y=13cost-5cos2t-2cos3t-cos4t”
喻文州对着参数方程发了会呆,回了一句:“学长,我们刚考完你又要我动脑子?”
那边的回复还是很简短:“闲着也是闲着,你画画看啊。”
喻文州无奈,写写算算地把参数方程化了简,开始拿起笔在坐标纸上描图像——
一个完美到极致的爱心。
比数学书上那个笛卡尔圆的像桃子一样的爱心不知好看了多少倍。
喻文州感觉自己的手有点抖,他拍了张照发过去——“学长……我没画错吧?”
“没有啊,画的蛮好看。”叶修毫不吝啬地表扬了一句。
过了一会,又有条消息弹了出来:“我在你家楼下。”
喻文州拉开窗子,看见阳光下的人叼着根冰棍,手懒洋洋地插在裤兜里,单肩斜斜地挎着个包,眯着眼笑得吊儿郎当。
他听见心里那棵树开了花。
叶修和喻文州闲逛逛到了小南门,看着新一届的准三党忙忙碌碌,他像当年一样痞里痞气地往喻文州跟前一站,问道:
“文州,你是不是挺喜欢《离骚》?”
“不是,”喻文州摇了摇头,“只喜欢四个字。”
叶修的眉梢微微挑了挑。
喻文州弯了弯眉眼,嘴唇开合,四个字的发音清晰明了——
“喻独好修。”
那人带着温和笑意的眸中盛满了夏日细碎的光,被染成了浅浅的琥珀色,溢彩流光,一下子就抓住了叶修全部的视线,这辈子再也没移开。
他牵着他的手,十指相扣,说:
“我喜欢你。”
四个字的告白无关文理,人类最简单淳朴的语言里暗藏着一颗跳动着的真心。
“好巧,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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